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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读》续写“长河”历史

2021-8-21 7:57:24 来源:山东商报

        著名画家、作家黄永玉在98岁生日这天收获了一个好消息,他的系列长篇作品《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第三部《走读》即将上市发行,新作预售随之展开。虽年近百岁,但黄永玉依然在坚持着自己的创作,他和“无愁河”的故事也将继续下去。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朱德蒙 实习生 王宇琦

 

          流浪艺术家之歌从容展开
  

  《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是黄永玉创作的长篇系列作品,在庞大的时间框架下,以散点叙事的方式,将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化解开来,呈现出无数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小故事。目前,系列前两部《朱雀城》(84万字)《八年》(130万字)已完成出版,第三部《走读》(48万字)正在预售中。  

 

  上世纪40年代,黄永玉便开始尝试创作这部小说,直到2008年,85岁的黄永玉才正式重新开笔书写,这一写便是13年。《走读》新书出版方,人民文学出版社责编琼花表示,这部小说如同一条长河,展示了异彩纷呈的沿途景致,呈现了开阔的境界和雄浑的气象。《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的故事从张序子两岁时展开,其中既描绘了整个家族的生活,也展示了他们生活的朱雀古城的四季时光、风俗民情与各色人物。鼎盛时期的朱雀城繁华荣耀,随着时代的变化,当朱雀城走向衰败时,12岁的张序子不得不顺着河流向远方漂流,流向外面的广阔世界。少年张序子孤身游走于闽东南一带,在这里见识了海洋文明,体验了别样人情,也看到了整个民族对侵略的抵抗。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张序子逐渐长大成人。这部“长河”式的小说在奔流的河水之上,盛满了家国、故园、骨肉的哀痛。 

 

  黄永玉续写了他的“走读”生涯,刻录了70余年前的人间旧影,系列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再添新章。琼花表示,新作《走读》是一部“流浪艺术家之歌”,张序子捉襟见肘的困窘、难堪中的失望,都被细细地写将出来,既是歌咏也是感喟。“黄永玉已98岁高龄,他新作笔力未见丝毫减弱,依然保持着13年前在《收获》连载之初的从容、沉稳、诙谐的风格。他已把这部小说在心中酝酿了数十年,一旦付诸笔端,下笔便有如神助,这份热忱也被坚持了十余年。”

 

         续写张序子的传奇人生

  
  《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用数百万字,刻画了主人公张序子的传奇:屡屡行走在刀锋边缘,却总能逢凶化吉;胆大不信邪,身无分文走遍天下;侠义莽撞,赤手空拳为人仗义;他轻信,常常受骗上当,又敏锐,分辨得出人家的好意;他勤奋能吃苦,痴迷于天底下最费力的木刻艺术……《走读》里面这样描述张序子——他这辈子注定住在“童话”隔壁。

 

  《走读》紧跟张序子的脚步,贴着他的心跳呼吸,用他的眼睛看世界。娶了妻室后,“活蹦乱跳”的张序子真正进入了成人世界,从此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小说的长河流经至此,便逐渐显出了“沉郁”和“凝重”。以前的张序子像溪流,清浅且急切,常被河床里的卵石激起浪花。行进至《走读》,结结实实的衣食住行问题摆在眼前,张序子便要“真刀真枪”地与生活展开搏斗了。  

 

  “在大上海,贫穷是翻倍的,胆寒是翻倍的,谨慎是翻倍的,用力也是翻倍的。《走读》专注细致地描绘了一个贫穷的青年木刻家的日常生活:张序子如何投奔朋友,如何得到第一笔稿费,如何得到了一间市区的租屋却又不堪重负……”琼花认为,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走读》将张序子的日常写“活”了,让人深切地体会到“一箪食、一瓢饮”的得之不易,在提供结实的生活质感之上,也引发了关于生活中庄严哲学的思考。  

 

  作家要有特别的眼睛、记忆和心灵,才能写得出这样的故事。《走读》跟着张序子,从赣州走到上犹、广州、厦门、上海、台北、香港,并刻画了一群艺术家、文化人生动活泼的性情样貌以及各地独特的风俗人情。书中呈现了上世纪40年代后期的社会风貌,市貌、街景、生活场面,甚至市民想法都做了传神地摹写,书中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及由他们共同耕耘出来的庄重精致的文化大地,构成了那段特殊年代的影像。

 

        将文学视为最倾心的“行当”
  

  黄永玉出生在湖南常德,自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木刻创作,后拓展至油画、国画、雕塑、工艺设计等艺术门类,在中国当代美术界具有重要地位。其代表作有套色木刻《阿诗玛》、国画《猫头鹰》《鹭鸶荷花》等。他设计的生肖邮票《猴》、“酒鬼”酒的包装等也广为人知,深受大众喜爱。  

 

  黄永玉是湘西凤凰人,著名作家沈从文是他的姑表叔叔。他的父亲、母亲上世纪20年代分别担任过凤凰男女小学的校长。良好的家庭氛围给他提供了文化熏陶,然而时代变革之下,凤凰人的生活发生了改变,12岁的黄永玉不得不离开家乡,去厦门集美学校求学,从此开始了一个人的漂泊。  

 

  乱世之下,朱雀门外的世界并不精彩,年幼的黄永玉要独自面对生活的残忍。他用双脚在闽东南走过“千里万里”,“靠捡拾路边残剩度日”,跟着当地老百姓一起躲避日本侵略者,还差一点被抓了“壮丁”。为了谋生,他当过瓷厂小工、美术教员、文化馆干事……紧急的时候,也曾靠着一手“剪影”功夫挣到了饭资、交到朋友。黄永玉说,他曾与一船舱尸体同行,也曾3次从日本侵略者的炸弹下捡回性命。  

 

  然而,黄永玉没有放下心中的追求,一路上他的行囊里始终背着书籍,加入“木刻工作者协会”后,他在这里结交到许多志气相投的朋友,还在闽赣地区结识了一批木刻家、漫画家、诗人,在这里更是遇到了他一生的爱人梅溪。  

 

  “活得这么老,常常为这些回忆所苦”,黄永玉已年近百岁,他的一生与时代、历史紧紧缠绕,与百年中国同呼吸共命运。在新作《走读》里,他有这样一段描述:“我也不清楚,一辈子不晓得从哪里得到了敏悟。上当倒霉之后不叫痛、不骚心,甚至不当是一种教训。把自己的傻行,当作笑料去取娱朋友。我也不做借酒浇愁的类似表演,让朋友来分担我的小小疼痒。”这大概是“无愁河”三个字的来历,虽然自小到大经历的是满满的哀愁和伤痛,黄永玉却从不停下来舔舐伤口,只是一味地前行。“《朱雀城》出版时,他给读者的献词是:爱,怜悯,感恩。这是他创作《无愁河的浪荡汉子》的题旨。虽以木刻和绘画赢得巨大声誉,黄永玉却将文学视为自己最倾心的‘行当’。”琼花认为,事实上,黄永玉在他后来回忆沈从文的文章里曾说过,“要写历史,恐怕就是这种‘长河’式的历史吧?”他的这个见解,或许就是我们理解《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洋洋数百万言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