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的《文城》无疑是从开年以来备受关注的作品。而他的其他作品更是被人熟知,特别是《活着》,因为翻拍成了电影,让这部小说也成为了中国文学史的经典。同时,余华的作品在韩国也有相当大的影响力,2000年韩国三大报之一的《中央日报》做了一份读书排行榜,称《许三观卖血记》是人生必读的100本书之一,而且这本书还被韩国人拍成了电影。
而先锋文学又以它的挑战性和时代性,以及天生所具备的可改编影视的基因,长久以来成为我国影视作品改编的源泉。文学作品与影视作品之间,相互辖制和促进的功用也在磕磕碰碰中艰难发展,当下将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已经是普遍现象,同时,作家直接跨界转行做导演的例子也很多,包括杜拉斯、王朔、斯蒂芬·金、村上龙、三岛由纪夫、李沧东等很多作家。而在中国文坛中,先锋文学作家跨界做导演的很少,潘军就是少数的其中之一。
很多人会混淆潘军的身份。演员范伟第一回和潘军见面,就说以前只知道一个作家潘军,还以为是两个人呢。“老戏骨”何冰最近接到潘军的电视剧本,就问:是那个作家潘军吗?作家的身份仍是第一身份。
潘军在与媒体交谈中也曾说到:有一回我跟余华闲聊,我说我做不了最好的小说家,但有可能成为最好的导演。因为我是作家出身,懂导演基础,懂绘画,懂表演,这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当然有条件成为好的导演。所以我做电视剧是为我将来拍电影进行热身,遗憾的是,这个热身时间太长了!
余华新作《文城》的“先锋文学”的影子或许不再那么明显,但是,先锋派的标签始终会标在余华身上,以及“先锋文学”浪潮的一代人身上。而潘军在“中国文坛”“先锋文学”上是一位个性鲜明的实力派作家,同时也是一个文学独行客。为“先锋文学”开辟出一条具有“较高审美尺度”的新路。尤其是近年来他准确且深入地切入当下现实的小说,追求一种朴素的与当下日常生活同步的叙事方式。
而潘军最新的短篇小说集能够让人重温“先锋文学”的这类叙事方式,以现实写荒谬,以现实表现荒谬,从现实生活中呈现出世界的荒谬和不可理喻,荒谬不再是手法,而是事实本身。因此阅读起来没有其他先锋派小说那样晦涩,语言也没有变形,同时还能够获得独特的内心体验和生活感悟,又不缺乏对现实社会的思考和反映。潘军小说主要以城市为背景,现实与虚构相结合,描写城市人的生存状态,展现他们的欲望、迷茫、孤独、无依、无奈、纠结等等,让人们从看似正常与合理的生活演绎中感悟其荒诞的内在品质,从而引发对人生、生活的不断思考。
《断桥》收录了潘军22篇经典小说,均是先锋与现实交织。《轻轨》讲述了身在异乡对于房子、安定、温暖的渴望;《断桥》虚构了千年后的许仙执著地寻找转世后的白素贞的故事;《蓝堡市的撒谎艺术表演》讲述了一个利用撒谎艺术表演复仇的故事,既荒诞又现实;《电梯里的风景》则描写了一个风尘女子的尊严……现实与虚构的界限交融混淆,许多故事片段连缀,似真似幻,不可预知,解构现实又反映现实,展现了人生旅途中的爱与恨、信仰与自由、欲望与自我、孤独与彷徨、虚伪与懦弱、追寻与失去、舍与得。(《断桥》,潘军/著,贵州人民出版社)◎吴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