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
《UN维和步兵营》真实地告诉我们,这个世界的其它角落,仍然是战火纷飞,生命暴露在残酷之下,美好和细碎的日常生活都是奢侈。
作者在开篇为我们描述了一片寂静的热带土地,茂密的热带植物、弯曲的河流,“寂静了上千年的茂密丛林,也只有在初升的阳光里投下暗蓝的长长身影;密林深处薄雾初起,更显得大地一片虚幻缥缈。”这些景色如同在表达一片和平的土地。然而这里并不是,战争让人无法获得现代生活,在震耳欲聋的大街上,人的任何属性都被悬置,人顷刻间可以变得抽象,如果不幸死于战争,那么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
维和步兵营里每个人所面临的平静散漫的存在,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可能平静地生长,他们是深谙使命的维和军人。战乱是一个幽灵,始终在非洲大地上空徘徊,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为战争变成另一种无法言说、令人心痛的狰狞模样,而他们是保卫守护这片大地的和平使者。他们以自己的肉身承担起了国际和平的任务。这些英雄是远离祖国的,他们直面战火,直面世界的真相,带着使命参与了这场会写入历史中的战争。
某种程度上说王昆的写作回归了非虚构中的写实传统。不谴责战争,因为战争就发生在这个世界遥远的角落,就发生在维和士兵的眼下,可以说,战争也在你我生活的周围。我们能在非虚构中看到战火中的岁月,包括许许多多淡薄的人物命运,和许许多多真正的英雄。惨烈冲突的发生造就了一幕幕令人痛心的画面和场景。
在战争中,人心其实是丰富的,充满着压抑的渴望和简单又遥远的和平理想。因此战争英雄存在的意义是凸显的。我们要知道,战争并不只存在于遥远的文学史中,英雄现象也不仅仅存在于文学史中,这就是这部非虚构作品的意义,和平不再是理所当然,而是非常可贵的,是努力的结果。正因为我们有这样的士兵,这样的英雄,这样的国家,所以我们才有珍贵的和平,我们才可能书写更多的日常生活。从这一点上说,这部作品正在告诉我们所有的文学写作者,和平是什么?这个国家为和平付出了什么?这个国家有血有肉的每一个士兵为和平付出了什么?
王昆的作品提供的是一种精神笔调。“一切都和想象的不同。借着UN HOUSE营区微弱的灯光,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远处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一位年轻的黑人女子正张开双手潇洒地旋转跳动,那动作流畅标准,女子更是如痴如醉。尽管路灯的光线昏黄,但丝毫不会影响女子的即兴发挥。几个拿着椅子坐在旁边借着路灯看书学习的少年,此刻也放下书一边欣赏,一边拍打双手,有节奏地欢呼喝彩。”美景之美,在其忧伤。作者的叙事将读者的视野从战火带回到人民的日常生活,在故事发生的时间里,间接展示了民众对战争的感受,更凸显了和平本身的可贵,爱与哀愁的奢侈。战争中没有胜利者,战争中的人民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招架着命运的转折。如此平静的生活存在于战争的缝隙中。
掩卷,惊讶于作者描述的种种细节,感慨战争让人事皆非的同时,不禁感叹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么?是的,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有战争,有疾病,有人类无法掌控的灾难,可是我们有爱,有温暖,有希望。我们的国家有这样一群军人,替我们负重前行。(《UN维和步兵营》,王昆/著,解放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