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从彦《花间物事》,张晓失/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诗词大家叶嘉莹曾说:“词有了它特殊的美,是从《花间集》开始的。”的确,这本“在花丛里唱的歌”的词集,展现了人类内心情感中最真挚、最美妙、最活跃的部分。那男女情思,让人沉醉;那闺阁生活,令人神往;那宫闱愁怨,引人共鸣。作为中国历史上的首部词集,其文学及美学价值直至今日依旧为人称道,《花间集》确实魅力非凡。
读词,可让心灵涅槃。特别是读温庭筠和韦庄的词,瞬间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温词客观,韦词主观,在主客观之间,花间的歌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温词绚丽,韦词清简,在繁与简之中,花间的歌唱充满了无限的喜悦与惊奇。“温词对情事常不作直接之叙写,韦词则多作直接而且分明之叙述。”在间接与直接之间,花间的歌唱表现出耐人寻味的精神高度。
因《花间集》“既启了词家婉约一派,又奠下词律之基。”故在中国文学史上处于承前启后的枢纽地位。汤显祖、王国维、朱光潜等文学大家,对《花间集》情有独钟,他们或专门写书点评、或进行深度解析、或列入必读国学经典,于是在时光的流转中,《花间集》一直为人所钟意。
可惜,花间词中很多细节在历史的流变中,却变得越来越陌生,已然成为诸多读者阅读时的障碍。于是乎,这些模糊的甚至陌生的物事,无奈成为了一种悲观的存在。殊不知,原本它们可全都是古人雅致日常的见证呢。“优胜劣汰”让它们渐渐淡出历史的舞台,甚至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幸好,它们中的一些仍然葆有旺盛的生命力,它们穿越时空,在21世纪与张晓失相遇。这样的缘分,似乎让“晓失”这一笔名都有了多重的意蕴。《花间物事》也许正是在这样的机缘之下写作而成的。这个过程绝非一蹴而就,作者10多万字的笔记,便是最好的证据。这些笔记均从《花间集》的一句话为起点,从注释出发,去探寻“女人妆”“建筑”“节日民俗”“天文地理”“动植物”“某个人”“器与具”“心音情”等八格物事之奇妙。而为了让更多读者减少阅读《花间集》的障碍,张晓失化繁为简,用一篇篇千字文,去解读花间物事的点点滴滴。
格物致知,只有参透物事本质,方可掌握长短句的精髓。正如作者自己所言:“古人随手用上的一个‘小东西’,背后可能牵扯了千百年的历史烟
云。”在了解这些物事的过程中,遥远时代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一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熟悉的亲切感不禁油然而生。
作者将《花间物事》一书视为一间“古物陈列室”,这个比喻十分恰当。因为“当很多细碎的古代文化被容纳进一篇篇千字文,再集纳成书时,读者“或许会觉得他们正面对一个五光十色的橱柜”。感谢作者张晓失,让读者们花费最小的力气,去寻找词和远方,去获得生活幸福的感受,去领略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