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城》由艺术家、清华美院教授苏丹所著,是一部图文对照的个人口述史。作者以故乡山西太原为地域载体,以个人成长记忆中历经的空间和人物为故事线,再现上世纪6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工业化进程中一座城市的时代面貌和城市中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肖像。新书首发,日前,苏丹携手知名媒体人杨澜举办线上发布会,与读者分享关于这一座城的记忆与一代人的青春。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 朱德蒙
以书写倾泻情感
2017年,苏丹打算回故乡太原看望5年不见的奶妈,不想等来的却是奶妈已去世的噩耗。生命中第一次面对重要的人离去,痛心、愧疚、追悔莫及等情绪涌上心头,且渐渐漫过理性的堤坝。于是,出自情感的鞭挞,也作为一场厚积簿发的情感爆发,苏丹决定通过书写来倾泻这种积压许久的情感。
《奶妈》的问世立即引起人们的关注,甚至有读者将之与艾青的《大堰河》相比。这不仅因为苏丹与奶妈的故事本身动人,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文字反映了当年那一代人的生活记忆:“奶妈心灵手巧,除了农活以外,还做得一手好面食,剪得一手漂亮神奇的窗花。山西北部生活困苦,粗粮多、细粮少,奶妈能把面食的可塑性发挥到极致,利用面食形状的变化来平衡口感的不足,并以此表达对白面的无限赞美。”以此文章为开始,苏丹开始了这段长期而持续的写作,一点点把记忆中的散珠编成长链,最终集结成《闹城》一书。苏丹介绍,“闹”是太原方言中的万能动词,《闹城》所记录的,正是以太原为代表的中国北方在上世纪60-80年代的生活回忆。
还原北方生活图景
书中,作者为读者绘制了一幅幅上世纪80年代的“老脸”群像,那些在历史长河中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人。如崩爆米花的人,“每逢星期日,我们都会望眼欲穿地盼望那个推着一辆加重自行车,托着炉子、风箱、转炉和像渔网一样的口袋的人”;如卖烧土的人,“拖着板车,身穿红色二股筋儿,脖子上搭一条脏兮兮的毛巾,头戴一顶草帽的脚夫,嘴里高喊着:‘烧——土!’”;如武术大师,“身体微胖,戴着厚厚的眼镜,红脸膛,屁股因长期站桩和蹲马步后撅明显,走路略有些外八字”……
当然,还有城市中存在的诸多地标性空间。如工厂宿舍,“灰楼内部隔墙采用的是芬兰建筑师阿尔瓦·阿尔托在二战之前首创的木格栅抹灰的构造形式,即使用双层木格栅形成隔墙的结构,再用抹灰层分隔空间,最后以简单的粉刷作为朴素的修饰。”如电影院,“座席椅子居然用了多层板压弯工艺,铸铁的支架用拇指粗的螺钉恶狠狠地锚固在水泥地面上。”
这正如作家余世存在《闹城》序言中所说:“苏丹叙述了半个世纪的历史。他在太原城长大,但他的成长经历,涉及的人物、场景足够丰富,个人、群像、众生相,足够超越局部的太原一地,而反映我们社会的变迁”。
用艺术角度重审青春
新作出版,苏丹选择用“闹城”称呼故乡,因为这是属于他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发布会上,杨澜和苏丹谈及各种年少往事,时代变迁,感慨不已。苏丹说,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人们如今已成社会的脊梁,“这一代人经历的东西比较丰富,这种复杂性和矛盾性会变成一种生活阅历中最宝贵的资源。”
杨澜则称,《闹城》是一本拿起来就要一口气读完的书,“这不仅因为苏丹教授把我们对于一个时代的记忆,从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上都激活了,还在于,他带领我们用艺术家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的青春,看到真实背后的荒诞,残酷背后的温情。书中艺术作品的选择和对记忆的艺术化处理,都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