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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文学后 写逆境中人性之美

2020-5-2 11:15:54 来源:山东商报

     继去年凭借长篇小说《人世间》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后,当代著名作家梁晓声于今年再推长篇新作《重生》。小说讲述了一个“懦者”起伏跌宕的传奇际遇,彰显一种以弱制强、以柔克刚的人生智慧。值得一提的是,以知青文学蜚声海内外的大作家,此番借新作转型,以一件“抗战故事”的外衣,书写人情、人心、人性,并见证卑微者在逆境中的人性之美。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 朱德蒙

 

 

 


  文学创作的意义是什么


  梁晓声,当代作家、北京语言大学教授、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至今创作了包括散文、小说、杂论、纪实文学等在内的作品逾千万字,代表作有《今夜有暴风雪》《年轮》《知青》。2019年,凭借作品《人世间》荣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


  关于梁晓声及其作品,评论界誉为,其开创了知青文学创作的先河,是中国文坛的常青树,他的文字深刻地展示了知青群体的痛苦与快乐、求索与梦想,真诚地礼赞他们在逆境中表现出来的美好心灵与情操,为知青一代树立起不屈的精神丰碑……此外,他的创作紧跟时代步伐,触及社会良心和人的灵魂,他的文学担当和家国情怀,注定成为这个时代文学艺术创作的精神坐标。


  去年,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后,梁晓声曾撰文称:“成为老师以后的我,总在叩问自己——文学究竟有什么意义?60多岁时,我做北京语言大学老师已快10年,在不断自我叩问下,终于猛醒——作家之创作,始于改变自己的命运绝不可耻,持续地自我证明当然也是一种动力;但万不可终于自我证明。……关于文学,我最经常说的是,写更多的他者,给更多更多的人看。尤其要关注那些容易被社会忽视的人,此时的作家应代替更多更多的人的眼,如同社会本身的眼,……作家不但要写人在现实中是怎样的,也要写人在现实中应该怎样。倘无后者,现实主义只不过是只有一面并且只照一个方向的镜子。后者以一些可敬可爱之人的真实存在为依据,写他们是文学的本分;写到了他们的文学,对读者的营养也便多了几许。”


  坚守作家职责,传递文学大爱,且笔耕不辍。2020年春,梁晓声再推新作《重生》。与以往不同,新作是梁晓声在知青文学后,执笔潜心创作的转型之作。小说中,作家刻画了一个备受争议与怀疑的“懦者”形象,讲述了一段离奇曲折而生动感人的抗战故事。书中,儒雅斯文的主人公内心隐忍坚韧,在一次日军进村扫荡时,为了挽救一个莽撞乡亲的生命,情急中暴露其特殊身份,从此陷入不得不违心与日本人周旋而引发当地村民仇视的艰难处境之中……他表面对日军顺从甚至讨好而备受欺凌,实则内心充满愤恨,最终亲手斩掉日军长官头颅,走向新生。


  如今,新书上市,引发读者关注。有读者表示,整部小说读起来十分过瘾,梁晓声依然保持着一贯熟练高超的语言技巧,除了流畅自然的叙述,紧张氛围的渲染,大段生动引人的人物心里独白等,也于这样的严肃题材中不乏幽默的调子,“如‘皇军大人,你们思一思想一想,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此这般的妙语频出,实堪玩味,叫人忍俊不禁。”

 

 

 


  透过新作表达一种生命哲学


  谈起梁晓声新作,该书图书策划刘钊表示,以一系列深具影响力的知青小说享誉文坛的梁晓声,被誉为中国知青文学的领军人物,“写惯了知青小说等现实主义题材的梁晓声,此番再度执笔,竟写了一个抗战故事,这不得不令读者惊奇,并因此产生出新鲜感。小说《重生》讲述了一段离奇曲折又生动感人的另类抗战故事。首先,书中故事情节设计十分精妙,颇见巧思。一部抗战小说,不见气势恢宏的大场面,不见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景象,更没有歇斯底里的泣血呐喊。作者截取了抗战大背景下的一个小切面,以一种细腻入微的笔触,描写了一个小人物与敌寇之间的博弈,及由此在小人物身上展开的一段起伏跌宕的生死传奇。此外,不只剧情,小说主人公也是一个值得被读者深入琢磨和研究的艺术形象。东京大学日本文化史博士身份的他,在那个特殊年代里,隐于农村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如果不是因为一场敌寇扫荡的意外发生,他可能会继续‘归隐’下去,凭着祖上的荫产,只要活着,纵在乱世,也能活得相当不错。但在那场意外发生后,他不得不向敌寇‘阿谀献媚’,且被同胞视为‘懦者’、叛徒,使得他在敌寇凶残和民族义愤的夹缝里苦苦挣扎。但是,他是懦者吗?我想,是,也不是。他在敌寇面前卑躬屈膝,无所不用其极,看似失掉了个人尊严和民族气节,可他这是包含着大善、大智、大义的‘懦’。可以说,懦与勇,是人性的两个对立面,它们在主人公身上,得以淋漓展现。”


  “我认为,作者是在试图用新作为二者重新定义。懦,不是毫无自主思考,心下无根,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勇,亦非逞口舌之快、一己之意,不计后果。懦与勇,是一对辩证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随后,刘钊补充,自古以来,人们把英雄定位得太过“高大上”,太过超能力,且太过十全十美了,所以他们也离我们太过遥远,而梁晓声并未把主人公写成这样一个完美的,一心舍生取义,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的“超级英雄”,而是让他成为芸芸众生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在那个特殊年代,做了一件并不平凡的事情。这样,才能产生文学化、戏剧化的张力。”


  至于书名“重生”,刘钊则认为,更是颇有深意,主人公在夹缝里苦苦挣扎,也产生过惶惑与怀疑,所以他一直在寻求一种心灵上的救赎。最后一刻,他笃定信念,手刃敌寇,无疑是从一派毁灭的断壁残垣中走向了新生,告别了曾经陷于两难之境迫于高压之下如履薄冰的日子,获得心灵上的慰藉和救赎,即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但最令人惊讶的是,作家并没有将故事在这里结束。之后,甚至还有一段‘后来的事’,又掀起了一次新的高潮。”


  事实上,关于这部新作,梁晓声曾通过出版社发声。他说,《重生》是他在知青文学后,潜心创作的转型之作。在此是假借一件“抗战故事”的外衣,实则想写的是人情、人心、人性,见证卑微者在逆境中的人性之美。想透过这部作品真正表达的,是一种人生态度,或者说是一种处世之道和生命哲学——隐忍不发,以柔顺反抗强横,以柔弱展示力量。这句话说来简单,其实是殊难做到的。表象与内在是相对独立的,表象的强大,不代表真的强大; 内在的伟岸,才是真的伟岸;勇而无能,不足为道;“懦”而有节,才是真正的勇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