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方舱病院被看作是“诺亚方舟”上的一个“舱位”,新冠病毒肆虐下最大限度地拯救了更多的生命。疫情全球蔓延以来,各国版的方舱医院纷纷推出,其中,美国先后投入6.6亿美元建起30多家“应急战地医院”。但是近日当地多家媒体曝出,这些临时医院并未被充分利用,有的自从建成后就一直空置,有的即使启用也未能物尽其用,收治患者数量屈指可数,如此大的人力和物力浪费引发大量质疑。
一方面是,截至9日7时,美国确诊病例累计已超128万例,而另一方面却是临时医院大多没怎么启用,不得不说,这种强烈的对比令人实在不解。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潘愈
位于美国芝加哥麦考密克广场的临时医院
多数没咋用
当世界其他地区的医院都被冠状病毒(COVID-19)感染者占满时,美国陆军工程兵团(the Army Corps of Engineers)动员起来,雇佣私人承包商在美国各地建立其应急战地医院(e-mergency field hospitals)。
根据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对联邦政府支出记录的分析,美国全国在应急战地医院上的花费已经超过了6.6亿美元。
但是在新型冠状病毒肆虐的这近四个月以来,这些设施当中的大多数并未用于治疗过一个病患。
据当地媒体报道,公共卫生专家表示,这一事件彻底暴露了美国在应对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方面的准备是多么的不足。对于陆军工程兵团能够及时出手帮忙,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加了数千张额外的病床,公共卫生专家表示很感谢,但同时他们又表示,由于规划不够,根本无法确保这些应急战地医院在完工后能够及时投入到实际使用当中去。
“这件事教训惨痛,因为它表明我们现有的计划是根本行不通的。”纽约大学全球公共卫生学院教授罗宾·格申(Robyn Gershon)表示,“我们必须从头再来,重做一遍。”
前期各州州长要求陆军工程兵团帮忙建设临时医院,有的州甚至还自掏腰包,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在看到这些临时医院并未得到充分利用的时候,这些州长反而表示很庆幸。他们说,根据早期疫情,当时他们预测医院病床会出现灾难性的短缺,因为根本没有人确切知道,什么时候居家隔离会减少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播。“所有这些临时医院和可用的床位至今都空着。”佛罗里达州州长、共和党人罗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上个月表示,“这是一件非常非常好的事情。”密歇根州州长、民主党人格雷琴·惠特默(Gretchen Whitmer)表示,“这些拥有1000张床位的替代护理站没有用到,里面没有人,谢天谢地。”
美国军方高级军官也表示,这一努力取得了成功——即便是(临时医院的)床位空置着。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约翰·海顿(John Hyten)将军被问到,看到这些临时医院被闲置时是否会让他感到困扰,对此,海顿表示,“看在上帝的份上,一点都不!如果你看到(临时医院)床位都满了,那就意味着当地医院在处理(疫情)这个问题的能力已经不堪重负,意味着我们陷入了极其紧急的情况。”
宣传存误导
从3月中旬开始,通过改造会议中心、搭建帐篷等方式,美国陆军工程兵团陆续建造起了30多家临时医院。同时,政府机构官员还竭力推动这些设施尽快完工,他们限制投标过程,并经常直接与他们知道的能够保证工程进度的承包商进行谈判。
“我告诉我们的人,你们只有三周的时间。”在五角大楼3月份一次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陆军工程兵团司令托德·赛蒙尼(Todd semenite)中将表示,“然后任务就完成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很短,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那我们就会错失良机。”
4月在芝加哥麦考密克广场,工人们分秒必争地将会议中心改造成一家拥有3000张床位的大型临时医院,比伊利诺伊州最大医院的床位还要多。
在各州临时医院开始施工的时候,当地政府同时发布了“居家隔离”令,随后,病毒的传播开始放缓下来。目前,临时医院的建造工作仍在继续,但是一些项目已经开始缩减规模,包括麦考密克广场的临时医院。这家临时医院最初启用时,开放的床位只是原计划的三分之一,但几周后,在治疗了还不到40名病人后,该临时医院就关闭了。
同样的事情在美国其他地方也在上演着。大多数的陆军临时医院当中都不曾入住过一个病患。事实上,当地许多医院都能提高接诊能力,能跟上新型冠状病毒患者激增的速度。而纽约当地的医院早已不堪负重,官员不得不呼吁公众为最需要的人留出病床。
“当时在人群中流传的是:‘不要来医院,不要去看医生,呆在家里,待在家里直到嘴唇发青。’”格申教授表示,“好吧,我们现在才知道这完全是疯狂的建议。”格申教授补充说,她担心很多人听从了这个建议,有些人可能因此丧命——包括她在长岛的一个表亲。格申说,她的这个表亲呆在家里后病情加重了,后来在医院靠呼吸机维持生命,最终不幸去世。
容量被浪费
纽约长岛的石溪大学和州立大学旧韦斯特伯里学院,建造了两家临时医院,总造价超过2.7亿美元。这两家临时医院已于四月下旬竣工。但是它们从未对公众开放过,也没有治疗过任何病患。“这太离谱了!”格申教授表示,“完全是疯了。我希望它们原本就没有被建成。”
但是纽约的这些应急战地医院没被拆除。卫生部发言人表示,这些临时医院将被暂时搁置,以防将来不时之需。“我们事先准备的一些应急措施,到目前为止纽约都没用上。医院病床的需求量已经减少,我们没有再为这些地点采购医疗用品和设备。”
即使纽约市的陆军临时医院确实治疗过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人,但它们也从未达到过满负荷运行。曾在曼哈顿贾维茨中心(Javits Center)的临时医院协助指挥医疗救援工作的急诊医生达里奥·冈萨雷斯(Dario Gonzalez)就表示,“这非常令人失望。每个人都在这里准备工作,时刻准备着接收病人。”
原本贾维茨中心是要把病患从当地那些不堪重负的医院里接过来,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一些医院抱怨入院过程过于复杂,所以这些医院几乎没怎么把病人送到贾维茨中心那里,即使病人只能呆在医院走廊里接受治疗。
在开放的三个星期里,贾维茨中心临时医院共治疗了大约1100名病人。“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冈萨雷斯说,它本可以接收更多的病患。
伊利诺伊州和密歇根州等其他州的官员也表示,如果新型冠状病毒病例再增加,这些临时医院可以迅速重新开放。芝加哥公共卫生专员艾莉森·阿瓦迪(Allison Arwady)表示,“我们真的希望可以全力维护好那些已经建成的实体基础设施。一旦再需要它们的时候,我们可以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重新启用。”她说,当地官员正在密切关注当地医院中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数量。“我们每天都在严密关注着。一旦发现事情不是朝着正确方向发展时,我们将随时准备应对需要重新评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