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清朝末年,梨花大鼓艺人郭大妮在大明湖的南岸、鹊华桥以西建成一处曲艺场,人称明湖居。传说中的明湖居,上午十点钟,园子内的椅子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数百年后的2010年,济南明昌古钟基座北侧,新明湖居开业,山东大鼓、快书、相声等多种曲艺继续在这里上演。时光荏苒,艺术的魅力经久不衰。近日,记者采访济南市曲艺团业务副团长、济南市曲艺家协会主席、国家一级演员李洋,还原“书山曲海”,再现大明湖畔的“明湖居”。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记者焦腾
明湖居的“前世今生”
明湖居,是济南书山曲海的缩影,不仅承载着曲艺的精髓,也记录着时代的风云变幻。提及明湖居,大家都会想到《老残游记》中曲艺演出的名场面,这是当时济南曲艺的辉煌所在,也是济南“书山曲海”的一个小小缩影。“走到明湖居,才不过十点钟时候。那明湖居本是个大戏园子,戏台前有一百多张桌子。哪知进了园门,园子里面已经坐得满满的了,只有中间七八张桌子还无人坐,桌子却都贴着‘抚院定’‘学院定’等类红纸条儿。老残看了半天,无处落脚,只好袖子里送了看坐儿的二百个钱,才弄了一张短板凳,在人缝里坐下。看那戏台上,只摆了一张半桌,桌子上放了一面板鼓,鼓上放了两个铁片儿,心里知道这就是所谓梨花简了,旁边放了一个三弦子,半桌后面放了两张椅子,并无一个人在台上。偌大的个戏台,空空洞洞,别无他物,看了不觉有些好笑。园子里面,顶着篮子卖烧饼油条的有一二十个,都是为那不吃饭来的人买了充饥的……”
这一段出自清代《老残游记》,详细记述了清末以来济南知名度最高的曲艺演出场所的盛况。彼时明湖居内的“美人绝响”也代代流传。那便是梨花大鼓。有资料显示,梨花大鼓在清代流行于河北南部农村,后来逐渐流行于其他省份。早期的梨花大鼓,多诉民间疾苦和表现农家故事,风格朴实,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曲调高昂,说、唱、道、白兼备,叙事抒情交融。至今,梨花大鼓仍然活跃于中国曲艺界中。
遗憾的是,清代的明湖居已沓无痕迹。2009年,济南市政府将新建于明昌古钟基座北侧的明湖居交予济南市曲艺团使用管理。“现今的明湖居和清代的明湖居不是一回事,甚至不在一个地址。”济南市曲艺团副团长李洋告诉记者,据老辈人传说,在大明湖南门进去往西走一段,有两间青砖大瓦房,是原来王小玉唱梨花大鼓的地方,也就是《老残游记》中的曲艺园子。
2010年4月,明湖居正式开业。如今,明湖居的外观极具老济南特色,周围碧水荡漾,垂柳相伴。明湖旁边明湖居,明湖居里听曲艺,百余个座位坐得满满当当,曲艺表演包括山东大鼓、山东快书、山东民歌、山东琴书,中间穿插相声、单弦、快板书等表演形式。虽然此明湖居非彼明湖居,但明湖IP 下的曲艺园子仍具有着无可比拟的品牌影响力。新建明湖居内上演了更多的曲艺艺术,内容更加丰富。从某一层面来看,如今的明湖居承载了历史的文化因素,也承担着光大曲艺文化的重任。
书山曲海的“缩影”
梨花大鼓,也是山东大鼓,是曲艺的一大代表。山东大鼓,作为目前中国北方现存最早的汉族曲艺鼓书形式,距今已经有三百五十多年的历史,当时的表演者仅靠手持犁铧片伴奏而得名“犁铧大鼓”,后来专业艺人增加了三弦和小鼓做乐器,才使得犁铧大鼓逐渐发展为有板式变化的成套唱腔、敲击矮脚鼓和特制的半月形梨花片并有三弦伴奏的说唱表演形式。
目前,在明湖居演出的济南市曲艺团是山东曲艺种类最为齐全的专业表演团体,其中的山东琴书(北路)、山东评书、山东大鼓、山东说唱为全国独有。在很多济南老师儿的眼中,明湖居的演出早已经是不可缺少的存在,更像是承载老济南风情的一个场所。
李洋向记者介绍,明湖居充分利用演出平台,认真筹备了各类有影响的演艺活动,其中包括邀请全国知名曲艺名家到场演出、承办省市级曲艺大赛、承接大型演出活动、举办商业性专题演出、接待来自国内外的旅行团队、根据客户需要安排全日包场演出等,各类演出应接不暇。
明湖居内也常举行各类公益演出、非物质文化遗产曲艺宣传月等活动,在大型演出前会赠给明湖街道群众和社区居民演出票。“社区居民很喜欢我们的演出,每次演出票都非常紧张。”李洋告诉记者。“在明湖居看演出还有一个特别之处,这里不仅能够欣赏到正宗的山东曲艺,还能喝上一碗济南甜沫。”
走在时代前列
明湖居是一个传承中华传统文化、山东地域特色曲艺的载体,是老济南曲艺魂之所在。
2020年春节前,明湖居生意火爆,很多外地游客慕名而来,都要听一听明湖岸边的美人绝调。“之前一个月能有20多场。很多游客是奔着寻根而来。”李洋说。“老济南的文化底蕴和艺魂仍旧在,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节目要跟上时代的节奏。”
2020春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暴发,演出场所均暂时关闭。
3月22日晚,济南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处置工作领导小组(指挥部)下发《关于进一步明确做好新形势下疫情防控工作的意见》,提出17条具体意见,落实“三个转变”,加快恢复生产生活秩序。其中,全面实现从紧张氛围向正常秩序的转变,影剧院、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文化馆、文化活动中心等场所在合理控制人员数量的前提下自主有序开放。其中,部分曲艺场所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已经逐步恢复开放。
记者了解到,在明湖居暂时关闭期间,艺人们仍旧创作无停歇:朱海堂创作,朱海堂、李洋表演的相声《将心比心》; 李洋创作、王心天表演的快板书《党旗飘扬最前线》;孙小林、孙承林创作,孙承林演唱的快板《万众一心》;吕佩创作,尹国鹏演唱的山东快书《犟驴刘大奇》;赵学声作词、闫磊唱腔设计并演唱的单弦《可敬的逆行》;孟璇创作,罗晓静、宋攀攀、马业垒担纲唱腔设计的山东琴书《泉城一家总动员》等。这些曲艺均从不同的视角、切入点,用曲艺人的琴声鼓韵、简板丝弦诠释了时代壮歌。
继承艺术,传承艺魂,济南曲艺人一直在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展现着曲艺的担当。而从历史中走来的“明湖居”也始终是他们的精神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