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种地,怎么种,与过去都有了很大不同
麦苗香里话桑麻
□ 本报记者 姜国乐 王浩奇
本报通讯员 胡克潜
位于汶上县北部的郭仓镇,因秦伐齐时在此设粮仓而得名,自古就是粮食丰产之地。如今村里谁还在种地?怎么种地?3月4日,记者来到郭仓镇郭仓村,在温暖的阳光中、闻着麦苗清香,大家隔着口罩扯开了话茬儿。
“老农民”舍不得转出土地
年过六旬的郭延明家有8亩地,种粮大户郭波波从2013年就提出流转,可郭延明一直没松口。郭延明的老伴叨叨:“就是个老犟种!把地交给波波种又省心又省事,非说攥在自己手里才踏实,每年都为这事吵吵好几回。”据记者了解,郭仓村有460户,大多把土地流转给种粮大户了。但仍有四五户村民像郭延明一样,一直不肯放手,零散的土地夹在大户成片的承包地里,影响了“成方连片”。
即便是流转土地的村民,也有许多只愿意交给同宗族的人,31岁的郭海洋就是这样的受托人。2016年,他因在驾驶农机方面很有灵性被郭波波看中,成为农机合作社的一员,同宗族60多户一合计,就把127亩地全部交给了他。
守着一家农机合作社,郭波波承包了1280亩地,占全村耕地的一半,他自己也身兼经营主体和服务主体两个角色。郭延明说,虽然地还是自己种,但夹在郭波波的大片地中间,每年的耕、种、防、收实际都是依靠郭波波的农机合作社打理,收的小麦、玉米也是卖给他。而郭海洋的100多亩地虽然成片,但不值得买全套农机,也是托管给了郭波波的农机合作社。按每亩每年1000元的流转费来算,郭海洋一季麦子的收入就够支付流转费用,剩下的一季玉米就是纯赚的了,平均每亩的纯盈利为300元-500元,加上在农机合作社的收入,一年下来纯挣七八万元。
“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土地表面上是由郭延明这样的小农户和郭海洋这样的大户在耕种,可实际的耕种者却是郭波波这样拥有现代化农机资源的服务主体。”郭仓镇党委副书记王建华介绍,郭波波的农机合作社固定社员已经发展到86户,托管服务面积达到了3万亩。这几年,合作社的农机还开出了汶上,接了不少跨区作业订单。
播种精确到厘米
从2013年开始,汶上县实行土地托管,并提出“农民外出打工,供销社给农民打工”的要求。随着土地流转规模扩大和农业服务市场的变化,去年9月,汶上县成立了农业服务联合体,通过整合社会组织的农机设备,规范农业服务社会体系,鼓励小农户融入农业生产链。制定了《汶上县农业服务联合体工作手册》和《汶上县村级供销合作社参考手册》,将农机作业、深耕深松作业和播种作业等服务标准清晰地落到了纸面上。比如,撒肥机械要达到1000马力以上,撒肥要均匀,不重不漏,到角到边;播种可进行全株距或半株距单粒等距点播,单粒合格率≥90%,粒距误差±3㎝,行距误差±1㎝,漏播率≤2%……目前,汶上县已经发展了7个乡镇为农服务中心、10个村级为农服务站,整合大型农机具166台、无人机36架。
从简单土地托管升级到农联体,服务体系变得更加专业化、标准化。汶上县供销合作社联合社理事会副主任王宁介绍,县一级由供销社牵头成立了汶上县农丰农业服务合作有限公司,整合当地农资、农机、设施和人才等资源,统一协调、统一管理;乡镇以为农服务中心为依托,负责农业服务的组织实施、技术培训、农机调配、质量把关等工作;村级成立为农服务站。农联体还建立智慧农业服务平台,推进农业大数据在精准生产、质量监管、态势感知、综合分析、预警预测、辅助决策等领域的应用,“智慧农业大脑”促进农业生产管理更加精准高效。
农业发展“顺溜”了
大家聊得正起劲儿,一台自走式高地隙喷杆喷雾机驶进了麦地。近两米高的驾驶室里,郭波波的父亲郭五廷熟练操作着手柄,长达10米的喷杆缓缓展开,喷雾在阳光下泛出七色彩虹。“这个时候为小麦喷一遍营养药,产量更高。”郭波波说,这台机器一天能作业500亩,合作社里有23台这样的农机,只需1周就能把托管的3万亩地喷上一遍。
2018年开始,郭波波开始在地里试种小麦新品种济麦44,这个品种磨出的面粉更加劲道,全是订单种植,价格比普通小麦高出0.05元/斤。郭波波自豪地说:“大家都知道我用的品种肯定好,所以我种什么他们也跟着种什么,根本不用吆喝。”
“规模种植,规范服务,农业照这样发展下去感觉‘顺溜’多了。”郭波波说,加入县里的农联体以后,他一咬牙花24.5万元购买了一台德国产的条播机,不仅能节省一遍旋地,还能保证出苗率,高精确度能将麦种使用量降低一半。如此高精准度的播种机引起了省农科院的关注,这台播种机正月十八就被“请”去为一个6000亩的藜麦种植项目服务。藜麦的种子比谷子粒还要小,只有精播机能够胜任。郭波波说,藜麦被称为“粮食之母”,虽然亩产只有150-200千克,但亩收入在1万元左右。他和省农科院达成意向,如果项目种植取得成功,他就把藜麦引进到汶上来,调整当地种植结构,改变“一麦一棒”传统的大田作物种植格局。